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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邊境到戈壁,她們的根連在一起

2019年01月22日    來源:指導管理司【字體: 打印

李萍: 像一株戍邊的白楊

新疆生產(chǎn)建設兵團有近60個邊境團場,守衛(wèi)著2000多公里的邊境線,那里“連連是堡壘,戶戶是哨所,人人是哨兵,種地就是站崗,放牧就是巡邏”。1984年的春晚,一首《小白楊》唱響大江南北,傳唱的就是第九師的戍邊故事。

第九師163團坐落于新疆西北角,距巴克圖口岸9公里,全團8個連隊有6個駐守在邊境一線,承擔著中哈邊境幾十公里的戍邊任務。黨委辦公室副主任李萍就是一名土生土長的“兵二代”。

時間來到1997年8月8日那天,李萍從一名播音員開始兼職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工作——保密,同時負責機要、檔案等事務。老保密員把她領進一間堆滿文件的屋子,沒想到這一待就是21年。

令大家同樣沒想到的是,這個活潑清秀,說起話來輕柔婉轉的小姑娘,干起保密竟也穩(wěn)重麻利。白天工作千頭萬緒,她就晚上留在辦公室整理文件、學習琢磨,第二天一早,當別人還在打掃衛(wèi)生時,她已經(jīng)把文件送到領導案頭了。常年的工作中,她還摸索出用紅藍文件夾區(qū)分涉密與非密文件等做法,聲名傳到了163團外。

但2010年,卻傳來一個不幸的消息。那一年,由于身體長時間透支,李萍時常感到渾身無力、疲憊異常。9月,她趁參觀兵團竊密泄密案例警示展的間隙去烏魯木齊體檢,竟被告知患有癌癥,必須立即入院手術。其間的掙扎與折磨令她至今不忍回憶,化療藥燒得她滿嘴是泡,腿虛弱得抬不起來,東西一吃就吐,她就強迫自己再吃。憑借著強大的毅力,她沒有耽誤過一天治療。

療程結束后3個月,大家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李萍又回來了!拔也幌氩⊥耍苌习嗑褪强鞓,和大家在一起我覺得有勁兒!彼崛岬卣f。

術后,由于循環(huán)不暢,她的右胳膊和右腿長期腫脹,右手連兩公斤的東西都拎不動,多數(shù)時間都是用左手在工作。新疆地處反分裂斗爭前沿陣地,維穩(wěn)任務重,每天文件、傳真、電報像雪片一般飛來,她抱著文件樓上樓下幾十趟地跑,有時夜里也要收件送件,她始終24小時開機,隨叫隨到。

大年初一,李萍像過去十幾年一樣值班值守;民族結親下沉走訪,她住在哈薩克族“親戚”家中,半夜12點還在聯(lián)系工作;保密宣傳月來臨,她照常進街道、下園區(qū),向外來務工人員講保密,竟一點兒也瞧不出病容。

“就算我身體不好、精力不濟,我也不想寫在臉上,讓大家像照顧弱勢群體一樣,我要把自己倒飭得利利索索、美美的,用最好的狀態(tài)去工作。”李萍聲音里透著清亮。

但當結束一天的辛勞,回到家的她就軟軟地癱在沙發(fā)里,不時還會發(fā)起低燒。這時,她會閉上眼睛緩一緩,聽聽自己喜歡的詩朗誦《白楊》:從嫩綠到金黃,它走過了春寒夏雨秋霜;從金黃到飛揚,它經(jīng)歷了雪猛霜重風狂……

王瑞芳:像胡楊一樣扎根守望

在新疆生產(chǎn)建設兵團,有相當一部分團場分布在戈壁和鹽堿灘上,與第九師遙遙相對的第十四師47團,就位于南疆塔克拉瑪干沙漠南緣。

47團的前身是大名鼎鼎的八路軍三五九旅719團。1949年,1800名人民解放軍官兵日夜兼程15天,徒步穿越“死亡之!钡拇竽瑒倮夥藕吞,受到了彭德懷、習仲勛的嘉獎。不久后,這群老兵脫下戎裝就地轉業(yè),宛若沙漠胡楊,從此植根大漠荒灘。

兵團人常說:“新疆有多大,兵團就有多大;中國有多大,兵團就有多大!鼻鞍刖涫钦f兵團屯墾戍邊的志氣,后半句則是兵團人來自五湖四海的豪邁。47團黨委保密辦的王瑞芳就是“支邊青年”中的一員。

1994年,王瑞芳從河南老家跟隨轉業(yè)的丈夫來到這里,成為總機的一名臨時接線員。不再務農(nóng)的她格外珍惜這份工作,那時家里連表都沒有,她看著天亮了就往單位跑,來得太早,就架火、燒水、掃院子,勤勞和樸實獲得了大家的信任,轉正后不久,領導就把機要保密工作交到了她手上。

這20多年,王瑞芳只回過4次老家,以前是交通不便,路上來回要耽擱半個月,后來是不放心:“這活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干,沒有合適的人替我,走遠了睡不著。”

王瑞芳的辦公室里常年放著一張床,雖然離家步行就10分鐘,但她幾乎從沒回去午休過,就在單位等著領導看文件。這幾年反恐維穩(wěn)工作繁忙,許多事情容不得半刻耽擱,晚上回到家她也不換衣服,總怕有事還要回單位,每天忙到十一二點已是家常便飯,凌晨兩點前她幾乎沒合過眼。黨的十九大等重要時期,王瑞芳就住在單位,還給電腦安了一個喇叭,半夜一有文件就自動提醒,隨時爬起來查收。

采訪中,團領導開玩笑地說:“這些年她沒少因為文件‘懟’我們。”有時候路過領導辦公室,見門開著人不在,密件擱在桌上,就要等著被她“熊”:“你再敢這樣,年底我就下文件通報你!”一著急,蹦出來的都是河南話。

旁人告訴我,2009年那會兒團里資金緊張,王瑞芳就連著兩年自己掏腰包訂了兩份《保密工作》雜志,那時她一個月工資不過480元。我跟她聊起這事,王瑞芳還有些不好意思:“哎呀,這都不算啥事,我不是自己也要學嘛,我就喜歡這個活兒,只要別叫我下崗,干一輩子也挺好!

劉芳:似紅柳不懼沙黃

為了不與民爭利、不與民爭水、不與民爭地,兵團選擇了條件惡劣的環(huán)塔克拉瑪干沙漠圈、環(huán)古爾班通古特沙漠圈及邊境一線進行部署,留在了水到頭、電到頭、路到頭的茫茫戈壁灘進行開墾,這一點在第一師阿拉爾市的地理布局上就能得到印證。

這是歷史性的安排,也是歷史性的貢獻。兵團人就像荒漠里的紅柳一樣不懼風沙,吮吸的是鹽堿的苦澀,作出的是不同凡響的回答。

劉芳是根正苗紅的三五九旅后代。1988年,第一師阿拉爾市保密局成立時,她就加入了這支隊伍,直到2004年走上局長崗位,她與保密工作就像“戰(zhàn)友”一樣相伴相守,見證著彼此的成長變遷。

“他們”是最了解彼此的人。外出檢查計算機、安裝單向?qū)胂到y(tǒng),劉芳都自己上手,其他單位的干部驚訝地問:“劉局,這您也親自干吶?”劉芳莞爾一笑:“我這個局長就是業(yè)務領導,干好業(yè)務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!边@是劉芳的性格,也是她的習慣。曾有五六年間,師(市)保密局只有她一個人,既是將又是兵,即使聯(lián)合多部門帶隊檢查,她也是主力隊員。

“掃帚不到,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。”是她深信并篤行的一句話。打開近七八年來一份份檢查通報,可以看到劉芳在全師每個單位留下的足跡。2016年的一次檢查中,她在某公司的一臺工作電腦里發(fā)現(xiàn)了某師直單位的涉密文件,經(jīng)追查,系該師直單位人員私自將涉密U盤帶出辦公場所并不慎遺失,后被公司職工拾到。在查處期間,有人拿了5000元找劉芳“通融”,也有人來說情,都被她果斷拒絕。

靠近沙漠地帶的第一師阿拉爾市夏季烈日炎炎,劉芳穿行在一個個塵土飛揚的廢品回收站檢查,手劃破了就戴上手套繼續(xù)干。每次銷毀文件,她也要跟著到100多公里外的造紙廠監(jiān)銷,自己帶著干糧,經(jīng)常20多個小時通宵達旦,回到家已是第二天破曉。現(xiàn)在每一次這樣的親密接觸,都令劉芳格外珍視與回味,因為等到年底,她就即將退休,與親密的“戰(zhàn)友”告別。

但有人說,掉了葉子的紅柳也照常扎根在沙丘深處,在積雪中露出褐色硬朗的枝干,用發(fā)達的根系守護著腳下的土地。

焦新華:似音律穿行大草原上

“等到那千里雪消融,等到草原上送來春風,可克達拉改變了模樣,姑娘就會來伴我的琴聲……”60多年來,在《草原之夜》的悠揚旋律中,第四師可克達拉市不斷發(fā)展壯大,正成為一支邊境強師。

在兵團下轄的14個師(市)中,第四師可謂得天獨厚。它位于素有“塞外江南”美譽的伊犁河谷,是新疆最濕潤的地方。這里有被譽為“東方瑞士”的那拉提風光,有因電影《肖爾布拉克》而聞名的酒鄉(xiāng),還有神奇遙遠的天馬故鄉(xiāng)昭蘇高原。初見師(市)保密局局長焦新華,也是一副如水的優(yōu)雅與沉靜模樣。

不知道是因為日久天長,保密工作磨煉了她,還是在經(jīng)年累月中,她溫潤了保密工作。在這33年的相處與磨合中,“他們”不時能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。師(市)保密局是連續(xù)多年的兵團先進,還曾榮膺全國保密工作先進集體的稱號,焦新華也一直是兵團先進保密工作者。

在1985年從事保密工作前,焦新華還有一個溫暖而親切的名字:老師。這使得她轉行幾十年,依然把“教育”看得很重。

“看到別人的缺點,照亮自己的痛點”,每一堂保密課,在焦新華看來都很神圣,她精彩的講述,也令聆聽的人期待而神往。

每年,西部計劃的大學生志愿者到崗后,都要先和焦新華打照面——上保密課。有一回,師(市)團委書記偶然聽了她的課,隨即找上門來,請焦新華為團干部們緊緊保密弦,這一開講就是4年。

趁團場冬天農(nóng)閑之際,她把保密教育揉進“科技之冬培訓”,借科技培訓送教上門。第四師是邊境大師,有著長達數(shù)百公里的邊境線,遠的團場距離可克達拉市五六百公里,要繞不少山路。冬天大雪紛飛,道路尤其難走,焦新華嚴重暈車,但她每年仍然堅持要去。

小到辦公桌上文件的擺放,大到竊密泄密案例,以及她曾在工作中經(jīng)歷的失誤、差錯,焦新華毫無保留地一一道來!拔矣致牭浇咕珠L的聲音了,這次給我們講點什么保密知識?”從師機關到團機關,大家都已經(jīng)熟悉了她的聲音。從保密法律法規(guī)、督促檢查、制度建設到違規(guī)案件查處,她事無巨細,師(市)保密工作一步步走向規(guī)范化、科學化。

“以前,我們草原人家傳唱的都是有‘東方小夜曲’之稱的《草原之夜》,現(xiàn)在又多了一重‘保密之聲’,也是可克達拉幾十年文明進步的象征!币晃粰C關干部深中肯綮地說道。

侯亞會:如沙棗花小卻沁人香

從第一師阿拉爾市向第三師圖木舒克市行進的路上,和大部分南疆風景一樣,戈壁沙漠上突起的胡楊林和紅柳叢輪番在公路兩側出現(xiàn),偶爾還間雜著幾棵灰白色的沙棗樹。

沙棗臨沙傍堿而居,其葉總是小而灰,果實暗而舊,花朵小如米粒。即使連片的棗林,也看不到一朵獨立的花,只有那幽香陣陣飄來,不經(jīng)意地入鼻。這讓我不由得想到第三師圖木舒克市公安局的侯亞會,她在民警中并不起眼,卻是大家離不開的“保密字典”。

第三師圖木舒克市地處南疆四地州中心地帶,是各師(市)中少數(shù)民族人口最多的師,比鄰中亞、南亞8國,周邊有紅其拉甫等5個通商口岸,長期以來“三股勢力”一刻未曾放松滲透破壞,保密工作的重要性在公安戰(zhàn)線尤其凸顯。

1998年,侯亞會接過師(市)公安局保密員這副重擔。一切從零起步,為了讓自己更懂行,她下班后排了張“學習表”,堅持每天鉆研法規(guī)、文件,有時可以為了一個法條熬到凌晨三四點,不諳其意決不罷休。丈夫看著心疼,勸她別這么玩命,也有同事“開導”她:“你一個女民警,這么賣命圖什么?”“我不賣命就會有人賣密,你說行不行?”她立即反問道。

憑著這股執(zhí)著和熱情,侯亞會很快對業(yè)務由生到熟,還清楚拿捏住各支隊的涉密事項。“亞會姐,你幫我看看這個文件能不能上公安網(wǎng)。”“小侯,這份密碼電報需要復印幾份,火速帶給一線辦案人員,你看怎么辦?”對大家提出的疑難雜癥,侯亞會總是有求必應。

有一回,民警去烏魯木齊查案,需要緊急給局里傳回一份筆錄,已近晚間,侯亞會接到了求助電話。她立即告訴民警不能去文印店操作,隨后又幫他聯(lián)系上兵團公安局請求支援。那天晚上飄著大雪,四處打不到車,等民警趕到兵團公安局時已是凌晨。那個晚上,侯亞會也守在辦公室,當接到這份熱乎乎的涉密傳真時,心里既感慨又感動。

“沒有穩(wěn)定一切為零,大家在前方出力,我在后方全力支援,一定打好反恐維穩(wěn)的組合拳,確保實現(xiàn)新疆社會穩(wěn)定和長治久安!”侯亞會堅定地說。

(原載于《保密工作》2018年第10期)